美國《赫芬頓郵報》網站3月6日文章,原題:中國和美國之間的和平是必需作者為美國凱托學會高級研究員道格·班多。稱霸世界的大國很少能優雅退場。英國當年不得已纔接受了美國的崛起,但它拒絕以類似的方式向在歐洲大陸崛起的德國巨人低頭。美國令歐洲國家打消了單槍匹馬與之抗衡的念頭、把北約的勢力推進到已經縮水的俄羅斯邊境旁,並且用基地和軍隊把中國包圍了起來。
衝突通常會在大國權力轉移期間發生。經過兩場世界大戰,英國和德國纔分出伯仲:這兩個國家都走下了世界之巔,但諷刺的是,德國盡管是戰敗國,如今卻成為兩個國家中經濟實力較強的那個。盡管歐洲的大多數國家都幾乎不會去爭什麼,但莫斯科最近痛扁了它的兩個較弱小的鄰國,以迫使華盛頓尊重俄羅斯已經大不如前的利益范圍。
美國和中國目前還沒有大打出手,但是在唐納德·特朗普上任以前就出現的緊張關系昇級說明兩國有可能疏遠。華盛頓仍然堅持要管理地球、制定規則並把所有人差來遣去。但是,世界越來越不願意配合它了。北京當然也不願對美國唯命是從。
目前的國際氣候也對美國的主宰不利。奧巴馬政府在新保守主義鷹派(這些人主宰著共和黨、特別是在國會中)的全力支持下,設法逆轉了理查德·尼克松對中國作出的戰略開放姿態,並促使俄羅斯和中國聯手對付美國。有很多自然原因造成莫斯科和北京的隔閡,但是華盛頓的軍事乾預正在鼓勵兩國進行合作。美國的盟友和中國的鄰國對衝突的可能性也完全沒有美國共和黨鷹派那般熱衷。
更糟糕的是,就算在戰爭中取勝,也會為未來的衝突埋下伏筆,正如事後證明《凡爾賽和約》的停火效力僅持續了一代人的時間、而各參戰國利用那段時間來恢復元氣一樣。北京和華盛頓都必須著眼於未來——無論未來有多晦暗不清——並且選擇一條不同的道路。
美國應當學習英國當年對北美大陸上那個懷有狂熱民族主義情緒的崛起大國采取的政策。在與它昔日的殖民開拓者打過兩場戰爭後,英國明智地選擇了和平。盡管美國提出的要求很無理,倫敦還是解決了邊界爭端;它接受了美國悍然下達的苛刻命令,即不允許歐洲列強染指拉丁美洲;盡管在美國內戰期間,美國在海上侵犯了英國的中立權,英國還是回避了衝突;英國還接受了美國海軍與英國海軍平起平坐並且最終超越後者的現實。結果,一項重要的國際伙伴關系一直延續到今天。
遺憾的是,特朗普政府的立場似乎傾向於衝突。總統似乎決意要引發一場貿易戰。特朗普給中美關系從頭到腳澆滿汽油。對一個崛起中的強國、一個或許最終會與美國的經濟和軍事力量相匹敵的國家而言,心滿意足地接受美國對其周邊的主宰將是不可能的。
華盛頓目前幾乎在輕率地引發衝突。中美兩國並不存在根本利益衝突。它們並沒有在競相控制相同的陸地。它們並沒有提出相互衝突的領土主張。北京並沒有威脅要侵犯美國或奪取美國的太平洋領地。目前並不存在對歐亞大陸進行軍事主宰的危險。不過中國確實被潛在的對手(印度、俄羅斯、韓國、越南和日本)所包圍,其中幾個國家得到了美國的支持。
美國有合法的利益,但這些利益是有限的。關於自由航行,中國並未威脅到這一點。關於商業網絡戰,它顯然被協議擺平了。關於中國對貿易規則的濫用,美國在經濟上也並非初來乍到;關於盟國的安全,北京目前沒有威脅到任何國家的獨立;關於朝鮮,華盛頓的遏制戰略使中國打消了對北京唯一的軍事盟友采取行動的念頭。
上述所有事情都不構成開戰的理由。
或許特朗普總統正在為爭取外交優勢展開精心的地緣政治博弈。果真如此的話,他將必須使出除虛張聲勢和挑釁外的其他手段。而且他將必須進行小心翼翼的謀劃,以防出臺的政策招致激烈的反應。美國和中國的和平與安全都面臨威脅。